不管人生道路有多曲折,艺术征程有多艰难,我都会一直走下去,攀登更新更高的艺术巅峰。
简历
吴青霞(1910~2008),江苏常州人。民盟盟员、上海中国画院画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上海分会理事。为收藏家、鉴赏家吴仲熙先生之女,擅长国画,尤以鲤鱼、芦雁为精,多次在上海、深圳、香港、美国举办个人画展。代表作品有《万紫千红》、《腾飞河海入云霄》、《腾飞万里》等,出版有《吴青霞画集》。1979年被聘为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
卖画养家
1910年年初二,阳历2月11日,吴青霞出生在常州江南烟月之胜的古运河畔麻巷一户书香世家。她原籍是江阴夏港,祖父吴亮采经过一段合家骨肉的悲欢离合,流寓到常州定居下来,经营农庄。父亲吴仲熙在家中排行第二,是江南著名的收藏家、鉴赏家兼擅国画。吴亮采希望儿子好好经商,继承父业,无奈他心向书画,不喜贸迁,父亲拗不过他,便让他拜黄山寿为师,但并未得到认真的指授。光阴如梭,一年过去,除勾了一竹筒的墨线稿本,吴仲熙觉得没有学到多少技艺。之后,他逐渐熟谙画理,看得多,画得多,人物、山水、花鸟均所擅长。
吴青霞自幼聪慧,6岁就读于江苏武进女子师范附属小学时,就喜欢涂抹,石板上画满花儿鸟儿、狗儿鱼儿,父亲看见,非常惊奇,心想这孩子非常有天赋,将来一定能成大器。
吴青霞升入师范中学本科后,在家时则由父亲督促学习书法绘画,指导她国画六法: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象形、随类赋彩、经营位置和传移模写。父亲鼓励女儿“不要怕浪费纸张,要多画多练,不懈的努力才能取得成功”。
吴青霞10岁起跟父亲学习绘画,听他评画、讲诗、论典。父亲对她说:“学画必须学入其中,切不可有半点虚假,敷衍其事。”年幼的青霞虽然对父亲的教诲并不完全理解,但她刻苦用功,从临摹宋、元、明、清各派工笔画入手,一步一个脚印地踏入中国画这个艺术圣地,深得其精髓,由此打下深厚的国画功底。
吴青霞从小即非常勤奋,在89岁时撰文回忆小时候学画的事,她说:“天刚现鱼肚色,就起床,不洗漱便在巾方纸上写字、作画,逢年过节也不闲散。记得春节期间宾客满座,孩子们谁不蹦蹦跳跳?我却静静地躲在书房里撇芦苇竿。撇芦最见笔力,最显功夫。父亲说:‘画花容易得梗难,写竹、撇芦、画梗,全赖笔底功夫,没有书法根底画不好。画是写出来的,不用功勤练,哪来笔力?’”
吴仲熙不善理财,家中商店破产,家境日渐中落,1928年带领全家搬到上海。
吴仲熙曾对夸吴青霞是书香之后的同道说:“女儿学画自然好,也勤奋,我只是担忧在此世道生计还是首要的。”父亲的担忧是多余的,18岁的吴青霞此时已能自行创作,便帮助父亲承担起家庭生活重担,在上海设立画室,成为自力谋生的画家。她在名家如林的黄浦江畔,进入公开卖画的行列,因而崭露头角,20岁就闻名上海画坛。
当时的上海,往往有些尚未出名的画家迫于生机,不得不冒用古代名家姓名仿作旧画。吴仲熙反对做假画,认为这是涉及到“品”的事,并且屡屡教导女儿,吴青霞牢牢记在心,从不制作冒用古人姓名的膺品。她的画件在笺扇庄内,坐不更姓,行不改名,画作上署上“吴青霞”。她原来名叫“得舒”,书画装配上不用,起了一个号“龙城女史”,后来还增添一个别署“篆香阁主”。
“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能画得这样好吗?”有人发出质问,怀疑是由人代笔。
为了打破疑团,平息众议,吴青霞几次在众目睽睽的场合下当众挥毫,或泼墨经丈,或敷彩方寸,皆能笔墨纯熟,气势流畅不失法度,由是声名鹊起。爱其艺者,竞相购置。所作的《百雁图》、《桃花源图》、《洛神》、《五鬼闹钟馗》等画,经常接到复订。
以前的卖画生涯就如现在的“个体户”一般,顾客在笺扇店索取画家的润格单,委托店方按所列价目向合意的画家求画,求画方派学生每天下午送钱向画家求画,备一条红签,写上“敬求吴女士发挥,或山水、或人物……”如果是指定题材,一般收费就高些。上海沦陷时期,吴青霞的作品仍受到欢迎,丝毫不减,不断有人来求画。
1929年3月画家郑午昌、陆丹林、张善�I、钱瘦铁、贺天健等发起筹备蜜蜂画社,到当年冬天正式成立,社址在二马路(今九江路)平乐里92号,后搬到山海关路964号。画社办过一个刊物就叫《蜜蜂》,其旨“蜂微虫,出处以群,动息有序,采花酿蜜,供人甘旨,劳弗辞、功弗居,其义足多”。到1930年《蜜蜂》出到第14期,即改为《现象画报》。这份《蜜蜂》与1938年秋由丁景唐与王韬创办的《蜜蜂》文艺半月刊是两回事,千万别搞混了。
吴青霞是第一批参加者,在1930年6月21日出版的11期《蜜蜂》上刊有照片,标题为:《女画家吴青霞近照》,她身着花色旗袍,带有稚气的脸上架副眼镜,剪了齐肩的短发,显得端庄文雅。该社每年花朝日,即农历2月15日总要举行社员作品展览,作为画社的中坚,她当然有画作参加展览,在另一期《蜜蜂》上刊有吴青霞的画,画的旁边有一段文字:“常州吴青霞。别署龙城女史。善画。山水人物花鸟。出入宋元。当代闺阁作家。偏衣者甚彩。如女士之兼擅泉妙。实为难得。海内鉴家。多推重之。”
1934年初,由冯文风、李秋君、陈小翠、顾青瑶、杨雪玖、顾默飞等提议发起,得到吴青霞、陆小曼、唐冠玉、虞澹涵、包琼枝、丁筠碧、徐慧、余静芝、周炼霞、鲍亚晖、谢应薪、谢月眉、杨雪瑶、庞左玉等女士的响应,于同年4月29日正式成立中国女子书画会。吴青霞当举为理事。这是中国第一个女子美术家,会址在克能海路(今康乐路)890号。当时社会上,将吴青霞、周炼霞、房师田等称为“上海画坛十姐妹”呢。
此后,吴青霞经常与郑午昌、张善�I、张大千、冯超然、吴湖帆等名流切磋技艺,画路更广,笔墨与色彩运用也更加得心应手。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初的一年秋天,上海画界许多名人,有贺天健、张聿光、方介堪、熊松泉、马企周、张善�I、张大千等在上海宁波同乡会住地举办秋英集会,大家合作《九秋图》。张善�I看见年轻的吴青霞站在一边没动笔,便对她说:“小姐也来画吧。”其实,吴青霞望着众位画家在挥毫时,就想好画什么了,听见张善�I在招呼她,便毫不怯场地提笔挥毫,不久,一枝婀娜多姿的菊花慢慢绽放,在座的各位名家高手纷纷叫绝,张善�I更是点头称是。这朵花好就好在和原来的画面浑然一体,非常和谐协调。
后人知道此事后,对吴青霞说:“您老那时这么年轻就能和这些名家同案挥毫,难怪人家都传说您当年就是个女神童!”
“鱼界”一绝
吴青霞一生探求传统书画艺术,对人物、山水、花卉以及翎毛、走兽都十分擅长。刘海粟说她“中国画13科,她几乎科科均能,随意挥洒,咸成佳构。”
吴青霞并不是广学各科皮毛以应酬求画者。她热爱中国传统绘画,中国画每一科都有其长期形成的完整传承体系,在学习、了解的过程中不愿放弃每一科的学习,并且深入其中,最终掌握了中国画各科的精髓。
现今绝大多数人对吴青霞的认识,是因为她笔下创作的鲤鱼和芦雁。古今画鱼者不少,但她画的鲤鱼在书画界享有特别高的声誉,“江南鲤鱼王”的称号也因此而得。画家总有其最为被人认可的题材,吴青霞笔下的鲤鱼确实精彩,可谓栩栩如生,出神入化,堪与徐悲鸿之马、齐白石之虾、李苦禅之鹰相媲美,成为举世无双之妙笔。大凡看过她画中鲤鱼的人无不赞叹,难忘其技艺的神奇,好奇她绘出的鲤鱼为何能如此活灵活现,充满了生命力。其实,艺术家的创作不只是单纯的绘画技法娴熟,其中蕴藏着艺术家的个性、思想、阅历以及对人生的感悟,他们是用“心”在创作,吴青霞曾经说过,自己爱画鱼、擅画鱼,是因为在大河海洋里无忧畅游的鱼,正是直接对艺术追求的象征。
说起画鲤鱼的事,还得感谢父亲。一次,吴仲熙不知从哪处携来日本人画的游鱼二帧,惟妙惟肖,吴青霞对此特别感兴趣,认为前人形容美貌女子称为“沉鱼落雁”,鱼和雁各具美质,既以雁付诸丹青,不可不以鱼入于缣素,如此始得两全其美。但鱼的灵活性在尾部,此二帧为日本人绘,于鱼的圉圉洋洋尚感不足。
吴青霞对父亲说要画鲤鱼,精通画业的父亲对女儿的爱好和追求非常支持,乃在家中备着巨盎,蓄鱼其中,让女儿每日观其浅翔上下,领略濠上庄惠之趣,把活泼的真鱼作为画范,人事写生,大笔点染,细布鱼鳞。
吴青霞看过绢本上的鱼和日本画家的鲤鱼,但并未照搬,她觉得宋、元人画的鱼仅具有形而缺乏神气,比较呆板,而日本人画的鱼尾巴太小,泼刺无力,没有生气。
她还多次专程赴杭州“花港观鱼”写生,又到上海中山公园请教养鱼专家谈鲤鱼的生活习性,她是真正把鱼当作自己的“老师”。
经过长期的写生,专研、练习,吴青霞对鲤鱼的体态结构、生活习性了然于心,进而专门揣摩表现鱼儿灵性的笔法,粗粗勾勒鱼身的轮廓,求其墨的鲜活,然后以工笔细细布鳞点睛,使其出神入化,最后泼墨敷彩,烘托气氛,使整个画面具有“赤鲤腾出如有神”的奇效。
在宋、元和日本人画鱼的基础上,创出一套自己的画鱼技法,成为我国国画界的“一绝”。对此,吴青霞十分自信,直到晚年,每当有人向她请教鲤鱼画法时,她都会毫不客气地说:“这是我自创的。”
1956年,吴青霞的《双鲤图》参加在芬兰举行的世界女子画展,获得高度评价,中外爱画者遂都以收藏她画的鲤鱼为荣。
《九鲤图》是吴青霞的中年力作,因讨民间“年年有余”的口彩,又有九鲤跳龙门之典故,所以深受人们的喜爱,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在上海举行的一次画展上展出。这幅画吸收了宋代院体风格,而构图上又有现代感,工整清丽,隽秀逸雅;画面上九尾欢蹦乱跳的大鲤鱼,姿态生动,活泼妩媚,有的嬉戏碧波,有的浅翔觅食,有的跳跃追逐,赤鲤、黑鲤在一池碧波中千姿百态的情趣,跃然在画家的妙笔彩墨之中。
日本收藏家铃木先生在展览会上见到《九鲤图》时,翘起大拇指,连连称道:“精品,精品!”他一连三天内连续四次到展览会看这幅《九鲤图》,之后找到展览会负责人,表示愿意重金收购这幅佳作,但被吴青霞婉言谢绝。铃木先生以为画家要卖高价,便再次加价,可还是被拒绝。这是为什么?日本朋友不理解自己崇拜的女画家。在展览会工作人员的安排下,日本朋友与吴青霞见面。铃木称赞《九鲤图》可称世界名画,并询问为何不肯出售?表示还可加价,只要吴青霞开个价。吴青霞爽朗地笑着说:“这幅画我准备献给祖国,再多的钱也不卖。请原谅。”她要把这幅画献给家乡,这幅画和另一幅《双鲤图》现在都收藏在常州吴青霞艺术院,成为镇馆之宝。
《双鲤图》也是佳作,运用传统的工笔画技法,又融入当代艺术的审美情趣。构图将自下而上一黑一红的两条鲤鱼作对角线安排,黑鱼潜于水底,红鱼紧衔其尾,相同的鱼首与相反的鱼尾统一中就有了变化。而紧靠上端的睡莲、浮藻与穿插于鲤旁的串条小鱼进一步强化了动势、丰富了画面,极具艺术之匠心。
以后,吴青霞的《鱼跃图》在北京荣宝斋拍卖会上以220万元成交。2009年她的一张鲤鱼题材画作又在“朵云轩・走进宁波”展销会上,以350万元售出。
吴青霞对“师法自然”的创作理念,有着敏锐的观察力,认为中国画要师古人,更要师从造化。中国画讲究“传统”,但并不是走信仰“传统”,脱离大自然或僵化的学习传统都不是正确的“创新”态度,因此她把直接面对所画对象,零距离地感受自然的清新,作为经常的“功课”。
吴青霞画的芦雁属于其享誉之作,幼年即临摹清代边寿民名作,芦苇刚劲婀娜,平沙雁群千姿百态,秋水芦草相缀成趣。
边寿民是清代画家,原名维祺,字寿民,号渐僧、苇间居士,江苏山阴(今淮安)人。工诗词,能书善画,在花卉翎毛,均有别趣,尤以泼墨芦雁驰名于江、淮间,人称“淮上一高士”。1731年他作的《芦雁图》册页、后又作《芦雁图》轴,分别藏于山东省博物馆和故宫博物馆,1746年再作《芦雁图》轴,藏于南京博物馆。1925年中华书局出版《边颐公画册》,1928年文物书局出版《边寿民鱼雁杂画册》等影印本。
吴青霞刚开始学习画雁时,父亲说:“画雁,稍下一点功夫,一二年就可观了;而撇芦草可大难,得有七八年的苦练,才能达到出笔劲利,飘举有力。”她将这些牢记在心,锲而不舍,才达到火候。
吴青霞在回忆文章里说:“我还爱画大雁。雁爱群尚义,飞鸣宿食均有准则,我十几岁时就着手描绘,临摹过宋人的工笔芦雁,以后渐渐倾注于边寿民,以半写意的大笔,点垛落墨,力求洒脱生动。边氏芦雁,只数不多,布景简单;我感到大雁有气势,《西厢记》中有‘碧云天,黄花地,北雁南飞’句,何等慷慨苍凉。我追求辽阔的境界,就用山水来补景,‘平沙曲岸,白苹红蓼’,芦苇也撇得远近掩映,疏密有致,气势、境界就不一样了。我画雁,要求显得出‘江南水阔,漠北沙寒’的气象。”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吴青霞从北苏州河滨大楼搬到巨鹿路785弄3号时,客厅里挂着四幅她早年创作的以风花雪月表现春夏秋冬四季的《芦雁图》,画得炉火纯青。
有朋友问:“你的鲤鱼、芦雁为什么画得这么好,人见人爱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年轻时下过苦功夫,每天起早用毛边纸练习撇芦苇。日过一日,年复一年,不知撇掉多少毛边纸,才练出这套‘绝活’。”
1966年“文革”,“红色风暴”席卷全国,中国上海画院也是重灾区。
吴青霞也没有逃过这一劫难。她画一只小猫咪在玩一团绒线,不小心把桌上的花瓶碰倒,这样一幅充满童趣的画被污为黑画,说是吴青霞与丈夫共同计谋,污蔑毛主席。她被批斗了,造反派某人凶狠地打她的耳光、头部,打得她头脑发昏,眼前冒金星,朦胧中只听见那人狂叫:花瓶后面是本《实践论》,你一根毛线针对准小猫,是影射毛主席!
“天啊!我怎么可能影射毛主席呢?”吴青霞心里在叫喊,可是她没出声,在那个疯狂年代里,你怎么辩,都无济于事,只能罪加一等。
一年后,上海市革委会到画院来调查此事,这事才不了了之。
“文革”结束后,文艺界迎来春天,吴青霞以极高的热情投入绘画创作中,积极参加画院组织的活动,赴四川三峡等地写生、沿着成昆铁路沿途写生、赴广州、深圳、中山、珠海、云南、安徽、湖南、陕西等地参观并作画,与她以前的作品比较,在技法上有明显创新。1988年走出国门赴美国讲学,并举行画展。
常州女儿
吴青霞常说自己是“常州的女儿”,把与丈夫共同珍藏的名家书画百余幅捐赠给常州。1999年4月常州人民政府准备建造吴青霞艺术院,当时为了寻找院址,颇费了些周折。先到吴青霞的出生地麻巷,但那地方太小,现在那儿建造了中医院。后又到双桂坊刘海粟美术馆,那儿原来有个少儿图书馆,已经搬走,地方空着,属于市中心,市口也好,只是巷子太小,车子来往不方便,最后定在常州钟楼区长江中路207-1号。
2012年12月12日笔者与一青年学者良良先生到常州吴青霞艺术院,经过一条长长的,很有纵深感的巷子,两边富有历史印迹的墙上,留有美丽的窗框。一进门,哇,好大的庭院啊,有树、有花,还有一池塘,水中央有一条红鲤鱼正腾空跃出水面,凝视着美好的世界……
在馆里,我看到吴青霞于2000年6月18日在吴青霞艺术院落成仪式上的讲话,要知道,那年吴青霞已有90岁,怀着对家乡的热爱和思恋,亲自坐车到常州,这要多大的毅力啊!
让我们来看看她是怎么说的: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家乡的父老乡亲们:
大家好!
今天我非常高兴,非常激动,因为我这个常州的女儿又回到了家乡父老的身边。我回来了,我又一次回家来看望你们啦!
七十多年前,我还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勇敢地背起装满笔墨颜料的行囊,带着家乡亲人的嘱咐和无比浪漫的梦想,踏上了茫茫无际的艺术生涯。那时候,我无忧无虑,充满遐想,大有“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之感,怎知道人生道路会如此曲折,艺术征程有这般艰难。
七十年来,多少次青砚寒灯下苦思冥想,多少回勾勒描摹不厌其烦,不记得涂抹过多少花鸟鱼虫,不记得踏足过多少名山大川,咽下过不计其数失败的苦涩,尝到过许许多多成功的喜悦和欢乐,回想往事我感慨万千,面对成绩我清楚地懂得:是家乡亲人七十年如一日对我的关怀、支持和鼓励,激励着我,才有可能取得今天的成果。对家乡亲人的厚爱,我将永志不忘,更期待家乡的父老乡亲为我的艺术征帆引航掌舵!
七十年过去了,我已迈入九十高龄,但我对家乡的感情却依然如故,我仍然像一个不满二十岁天真无暇的姑娘,丝毫没有忘记故乡长辈们“知恩图报”的教诲,整理了自己七十年来辛勤耕耘的全部积存,连同平日零星的收藏共百余件,带回家乡交给我的父老乡亲,以表达我这个常州儿女对家乡的一片孝心!我恳请家乡的父老姐妹,用你们的“挚爱”去审阅青霞为之奋斗了七十多年的成果,也期盼家乡的艺术家给予批评指教,为我今后的艺术创作指点迷津。我希望家乡的艺坛少壮能从这些展品中得到启示,在不久的将来超越我们,去攀登更新更高的艺术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