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战故事 > 正文

“芭蕾外交”促进中日建交

2014/6/18 9:53:21 作者:朱实

image

  一、火车转飞机的曲折行程1972年7月4日,上海舞剧团准备去邻国演出舞剧《白毛女》,从北京坐火车出发,经广州到香港,再转机去日本。在漫长曲折的旅程中,世界上已经发生了许多大事情。

  当时我们的芭蕾舞团正在准备去日本,但使命是不一样的。先是到朝鲜,回来以后,在北京休整了一段时间,再去日本。当时只作为艺术交往友好访问,外交目的还不是那么明确。所以,芭蕾舞团后来能取得很大成功,有三个要素“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就在芭蕾舞团在广州整装待发转到日本去前夕,田中内阁上台了。

  其实以前佐藤荣作也给我们伸出过橄榄枝。后来田中上台,头一句话就表态“我上台了,要跟中国要建立邦交,这是我这任内阁很重要的一个任务。”

  田中讲这段话也有背景,就是上一年我们跟美国的关系出现了松动,跟尼克松访华有关系。尼克松访华以后,日本就开始动了。田中是7月7日上台的。外交上,他已经把球扔过来,我方接球后也要回过去。这个球照一般的外交惯例,在这个国家有关的会议上或者是议会上把球扔回去。但是因为时间很紧,所以,在欢迎也门人民共和国访问中国的宴会上,周总理代表政府立场说:田中表示要跟中国恢复邦交,我们表示欢迎。这个重要外交信息很快就传到田中那里,所以两方面心心相印。正好这个时候,我们芭蕾舞团去日本演出。所以舞团的任务,就是要促进两国恢复邦交,整个角色改变了。

  由于战后历届日本政府对中国采取敌视态度,两国关系几乎处于完全隔绝的状态。在上海舞剧团去日本的夏季行程中,日本内阁已经发生了变化,出现了力主恢复邦交的呼声。

  二、从“五七干校”赶来的新团长中央决定急调老资格的日本问题专家、外交官孙平化,担任中国上海舞剧团访日代表团团长。孙平化紧急从“五七干校”被调上来一个星期,就让他做这个团长,去日本了。孙平化这个人外交资格老、很幽默。当时,周总理、廖承志手下日本问题行家有“四大金刚”。所谓“四大金刚”,就是日本通,是真实意义上的日本通。孙平化、肖向前、王晓云、赵安博,这四个人对日本情况非常熟悉。要开展日本工作,周总理、廖承志都要找这“四大金刚”来商量。正好到日本去的时候,孙平化和肖向前(未建交时出任廖承志中日贸易代表处主任,常驻东京)两个都在。而且,所有的政界人脉他们都熟悉,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胜任。

  1972年7月5日,由孙平化任团长的上海舞剧团访日代表团到达日本东京,在羽田机场受到热烈欢迎。他们正好担负起为中日邦交正常化牵线搭桥的任务。
  三、防止右翼分子的破坏和骚扰我们全团都住在新大谷饭店。中国与日本建立邦交以前,这里等于中国的代表处。反对我们芭蕾舞团访日的右翼不断前来捣蛋,宣传车在饭店外面开过,叫嚷“中国人滚回去”。我们芭蕾舞团还收到子弹头,说你们滚回去,不回去,你们的下场就是这样。所以,日本接待方也做了充分的准备。村冈久平是中岛健藏(日中文化交流协会会长)手下的一个干将,主要对付这些右翼分子,担当了日本方面负责芭蕾舞团安全的“保卫部长”。
  村冈久平跟那些右翼和黑道组织都很熟,找这些人谈话,给他们这个“底”,说你们不能再跟中国捣乱。有一些右翼分子常常出来捣蛋,比如有时一些演员要集合,他们会混在里面捣乱。团部就层层下达规定,你们各个班都要负责安全,班长要带好队,要集体行动。但要是出了这些问题,村冈久平就出来,找警察,找右翼头,问“你们为什么总是干那种事情?”他们就说:“哦,对不起,对不起。”
  孙平化很小心,从离开中国,经香港飞日本,他就做了周密的安排。有两架飞机,头一架就是日航,他便拉来日航香港支店长坐在一道。当时曾经有很多飞机的事件,所以他乘日航的飞机,日航负责人坐在旁边,不会出差错。后面一架也有日航的人陪坐。我们到日本以后,许多日本的友好人士,还有一些华侨,前来担任保卫。晚上团员休息,他们都是通宵在走廊站岗。就是说像志愿者一样,自发地去站岗。专业警察当然有啦,但还要靠华侨、留学生保护芭蕾舞团。

  由于日本的右翼势力不断发出威胁的信息,为防止意外,松山芭蕾舞团等日中友好人士也每天都派人来保卫演出现场。

  演出的时候,最使我感动的是这样一些场面:松山芭蕾舞团清水正夫的儿子清水哲太郎和他们团里演大春的外崎芳昭,化装成剧中人物,万一右翼来捣蛋,他们就跑出来阻止。清水哲太郎把毛毯弄上水,随时要准备,如果万一丢燃烧弹,他们就扑上去救火。这个是很感人。

  媒体的态度是怎样的?他们怎么写这种报道?《朝日新闻》是主要的一家友好接待媒体,还有中岛健藏的文化团体负责接待这个团,媒体一般是比较友好的。但是有一家《产经新闻》比较右,反正不同的声音都是有的。说什么呢?除了芭蕾舞《白毛女》,还演一个《红色娘子军》,里面有枪杆子。有的报纸说,他们把这些武装暴动的东西也带到日本来,还有标语“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呀!那个戏里还有这个呀?所以有人看了不舒服。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表现在那个年代的中国芭蕾舞里面,到了外国,让人们有不同的解读。然而,芭蕾舞这门艺术,还是在中日两国人民友谊中起了积极作用。

  四、农业代表团陈抗捎来的新精神上海芭蕾舞访日代表团在日本舞台演出《白毛女》,本来是作为民间友好交流活动。日中关系出现了冰融雪化的迹象,怎样才能让代表团员接收到中央政府的指示精神也领悟到其中的奥妙呢?我们的任务非常重,当时环境又不是那么明朗,所以每一个人压力也非常大,包括我们剧团的一些演员。

  因为离开北京的时候,田中还没有上台,所以周总理也没有很具体地布置任务。到了日本之后,正好这个时候,有一个农业代表团要到日本,农业代表团的秘书长叫陈抗,是外交部的。总理就委托陈抗带话“把荒地化为平地,盖万丈高楼”、“永远向前进”,带给孙平化和肖向前。两句指示性的双关暗喻恰好融进了两人的名字。孙平化就是意指--把荒地化为平地,再盖万丈高楼。你在把地平了之后,要盖万丈高楼,平地起高楼。肖向前呢,是永远向前、向前、向前!意思很为明确,就是说,你们两个人的任务就是要促进田中、大平来访华,实现中日两国的邦交正常化。

  他们领悟了这个意思,但是这话怎么传达给全体人员呢?当时我们总共有208个人,比《水浒》108将还要厉害,还要多了100将。这怎么传达?台上热热闹闹,台下也是热流涌动。上海芭蕾舞访日代表团负责人要在国外向团员传达中央的精神,不得不采用了特殊的做法。

  因为在日本的饭店不好传达,有窃听器、摄像头。所以,一般重要的话都要到外面,不在房间说。孙平化上次从日本回中国,办事处楼房还没有盖好,这次他再去的时候就盖好了,叫廖承志中日贸易办事处。在那里,团领导才给芭蕾舞团的部分干部下达总理的新指示。关键的一句话就讲“促”,促进的促,这次就是促进田中、大平访问中国,实现邦交正常化。这个指示精神对骨干传达以后,又层层传达,一般的团员都要传达到。孙团长做日本政府上层沟通工作,演出人员主要是要求多做些民间外交,增进两国人民感情间的交流。

  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贸易代表团、红十字会代表团、京剧代表团、乒乓球代表团等团体,先后应邀访问了日本,为中日两国人民的民间友好交往起了良好的推动作用。

  之前王晓云去了一次日本,搞了一个“王旋风”。陈抗跟孙平化讲,你这次不仅要掀起旋风,还要落实下来。旋风嘛,一刮就过去了,要落地。就是你们的任务,要促进田中、大平访问中国。他们到了中国,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所以叫你们两个完成的任务,就是要促进他们访华,关键就是促。如果这个任务完不成,你回去无脸见江东父老。

  五、孙平化想见新朋友这一回,上海舞剧团访问日本,非同寻常,有人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孙平化活动的舞台,不仅仅在剧场,他更在意与日本政治人物斡旋结交的外交舞台。

  孙平化住在新大谷饭店,很多记者对他很感兴趣,来了100多个摄影记者,都是日本人,噼里啪啦照相。孙平化的头有点光光的,没有头发。他说“哎,你们不要这样搞,我这个脑袋要发光了”,跟人家开玩笑,缓和气氛,大家都笑起来。他说以前到日本去,兰花代表团、围棋代表团,有许多次,但带芭蕾舞团还是第一次。你问他究竟来干什么,他对芭蕾舞并不熟悉。他说“坦白地讲,我对芭蕾舞一窍不通,我是刚刚从‘五七干校’调上来的,一个礼拜以前才来报到。老实讲呢,芭蕾舞《白毛女》,从头到尾我还没看过。有关《白毛女》详细的要问副团长(指当时的舞校宗秀荣军代表)。我呢,主要是来见见老朋友,还要会见新朋友。”

  问题就在这里。记者追问:什么是老朋友?什么是新朋友?你老朋友很多,这个大家都知道。那么新朋友是谁?他就讲“比如说这次上台的田中、大平,我想见见他们。”关键就在这里,把这个消息先透露出去,透露给他们。

  《白毛女》的故事,个别日本观众也许看得似懂非懂。但孙平化想见新朋友的消息,大家都懂了。

  六、曾经聚在一起上海舞剧团访日代表团在日本东京、大阪、京都、奈良、名古屋等地巡回演出芭蕾舞剧《白毛女》和《红色娘子军》,在日本掀起了“红与白”的中国芭蕾舞热。

  可能大家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们这个舞蹈团要带着《白毛女》去演出?日本人对《白毛女》能看明白什么意思吗?这个跟松山芭蕾舞团有关系。因为,毛主席肯定过他们。

  白毛女的故事,起源于晋察冀边区“白毛仙姑”的民间传说,1945年,延安鲁迅艺术学院集体创作出歌剧《白毛女》。1950年,东北电影制片厂拍成了故事片《白毛女》。喜儿是《白毛女》的主角。

  松山芭蕾舞团怎么会看中白毛女这个故事呢?那个时候,有3个日本人到莫斯科,在莫斯科开完会以后到中国,其中有一个叫帆足计的日本议员。到北京以后,总理给他们看了电影《白毛女》,还把电影拷贝送给他们。他们带回去以后,就在日本放。

  1952年,帆足计回国后,通过日中友好协会在各种场合放映《白毛女》。松山芭蕾舞团团长清水正夫和夫人松山树子在东京的一家小礼堂,观看了中国电影《白毛女》,非常感动。两个人顿时成了《白毛女》迷。他们就说,哎,我们也来创作一个《白毛女》,这样搞起来的。以前电影里那个喜儿穿的裤子都是比较宽的,而松山芭蕾舞团搞出来的是紧身的。演喜儿的那个主角,先是清水正夫的夫人松山树子,后来他们的儿媳森下洋子也演过。1955年,在东京日比谷公会堂首演芭蕾舞《白毛女》。

  1958年,他们第一次把芭蕾舞剧《白毛女》带到中国,到北京、武汉、南京、上海等地演出,很受欢迎。当时中国老百姓都很喜欢,大家说,日本人的创作很动人。周总理在北京的时候,把松山树子、王昆、田华三个“喜儿”拉在一起照相。这三个“喜儿”,王昆是歌剧的喜儿,田华是电影的喜儿,芭蕾舞的喜儿就是松山树子。三个喜儿是中日友谊的象征。毛主席看了松山他们演出以后,就跟他们讲,你们是我们的老前辈呀!老师呀!艺术要反映现实,但更重要的是要创新,你们有很多创新,很值得我们学习,毛主席鼓励他们。

  在团长清水正夫的率领下多次访问中国,其中包括到上海舞蹈学校,与中国人民结下了深厚的友谊。1964年,上海舞校也排练芭蕾舞剧《白毛女》。松山演出的是整版《白毛女》,是我们现在完全知道的整个故事。当时上海舞校只演“奶奶庙”那场。后来因为他们的演出,等于给我们示范,所以就开始完整地排练了。

  跨越国界的芭蕾艺术,成了中日之间破冰融雪的友谊使者。

  七、新朋友终于相继而来团长孙平化等负责人领悟了中央的精神,在不同的场合与日本自民党、社会党、公民党等党派重要领导人切磋和交流,当时包括中曾根康弘、三木武夫等日本要人都来看戏,为中日恢复邦交正常化打开通道。

  7月22日,日本外相大平与孙平化进行了友好会晤。大平外相说,我代表田中,田中跟我是盟友。他有什么话都对我讲,你们有什么话,我可以带给他。他这样表态,能够基本上完完全全地代表田中角荣。所以,孙平化跟大平外相接触比较多。

  上海舞剧团在日本各地照常演出,团长孙平化一直期待的那个新朋友迟迟没有露面。等啊等,在舞团就要回国的前一天,8月15日才见到。为什么呢?因为当时自民党里,有很多派别,有亲台派,基本上是反对的。田中对他们要做工作,自民党内部也要统一思想,要做不同声音的一些人的工作,所以到最后,田中才见。

  当时,中日邦交正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向前发展,但反对势力的活动与日俱增,自民党内部也政见不一。在党内阻力和右翼势力的恐吓面前,田中角荣表现出政治家的勇气和果断,他毅然出面。

  田中来帝国饭店。田中(首相)、大平(外相)、二阶堂进(内阁官房长官)一起来。田中来的时候很高兴,他讲自民党有很多意见,我要捋捋平。这个人原是一级建筑工程师,讲话很干脆。他很爱冒汗,秘书拿手帕,给他擦汗。见面的时候,田中明确说:我反正这次都摆平了,下决心来了,准备到中国去。他又问,什么时候去最好呢?孙平化讲:“哎,最好是秋天。秋天嘛,秋高气爽,北京的天气很好,北京红叶很好看。”他说:“好,大概在那个时候。”基本上定下来秋天了。

  后来,二阶堂进走进来,拿了张纸,把当天双方讲的内容都写在上面。他说,我们准备根据这个提纲对日本媒体发表。中方呢,你们是否也可以根据这个提纲对中方媒体发表,双方各自向媒体发表。这个提纲写得很详细,在美浓纸上写了两份。一份日方自己拿,一份给中方。我方一看,这个提纲写得比较完整,个别有几个字稍微改一改,中方就向媒体发表。这样田中访华计划基本上定下来了。

  1972年的夏天,上海舞剧团在日本访问演出一个多月,这是中日关系史上的重要转折点。舞台上下的《白毛女》,在传递中日友好的信息。

  上海舞剧团所到之处,民众对中日邦交正常化的意愿,是通过看这个芭蕾舞剧表达出来的。日本老百姓对中国还是很友好的。他们讲很多日本的文化都是从中国来的。他们也知道,真正反动的那些人还是个别的,大多数老百姓都是比较友好的。

  我讲一个例子。1960年,日本有5个剧团到中国来演出,那时,我跟翻译董德林在北京接待过他们。这5家都是日本有名的剧团,他们知道董德林和我参加了上海舞剧团,就在涩谷的一个寿司店里请客招待我们。同一时间,财界也请孙平化和肖向前。但是,他们不愿与财界多交往,匆匆忙忙就走了,就到我们这里来。他们一来,这个地方就很紧张,因为要保证孙平化和肖向前的安全。所以,所有的警卫都调到这里来。那个店老板说“啊哟,这怎么搞的,来了这么多警察。警察来要保护舞蹈团这些人,这些人可都很有名的。他们警察也赶到这里来凑热闹。”

  八、为未来的破冰之旅试航由于当时北京与东京之间没有直达航线,来日本的路上花了2天。回程怎么走呢?

  孙平化想一个艺术团体回国比较简单,不要太花费国家的钱,他回程就定了从日本到香港的辗转航程,到深圳再坐火车回上海。当时有个新华社驻日记者叫刘德有,他报道了芭蕾舞团回程这个事情。报道见报以后,周总理看了说不行,要高规格!

  当时日本方面提出来要包两架飞机,一架是日航,另一架全日空,两家公司摆摆平。日航是藤山爱一郎,他有关系。全日空,跟冈崎嘉平太有关系。头一架是主要的,乘客有孙平化及友好人士和演员,第二架就是媒体啊,还有一些其他演出人员。这个建议不错。

  后来,周总理说,你们应该包两架飞机回来,不要算经济账了,要重视政治,这就是政治。不要再从香港转过来了,直飞!这个直飞有一个重要的意思,就是战后27年来头一次直航。同时还有一个意义,就是将来田中、大平访问中国,这次就等于试航了。

  所以,1972年8月16日,上海舞剧团圆满结束了访问日本任务,包乘两架飞机,从东京直接飞上海。周总理还特别关照上海,要高规格欢迎回国,这次出访任务完成很出色。结果,有3000人在虹桥机场敲锣打鼓的,场面很热烈,就像接外宾一样。

  田中来中国之前,好像也在国内受到威胁,所以他都不敢带自己的女儿来了。当时,右翼就威胁他,如果你去中国,我们要干掉你。他们这些右翼是这样的,右翼如果是捣蛋,报纸登消息登得大,说明反响大,钱就拿得多;登的消息小钱就少。媒体也被右翼买通了一部分。田中说,我不怕。

  1972年9月25日,田中角荣首相正式访问中国,到达北京,周恩来总理在机场迎接。

  田中角荣来中国的时候,都抱着有可能一死的这样一种信念,那么悲壮。当时在日本,还有什么压力这么巨大?他们主要就是说这个“台湾关系”。在谈判的时候,是条约局长高岛一郎提出来的。我们主张恢复邦交,这个“日台条约”是无效的,应该取消。条约局长主张“日台条约”是有效的,应该继续。这样就针锋相对,对立起来了。当时,周总理就骂条约局长“法匪”,法律的法,匪徒的匪。周总理骂得好,条约局长很紧张,后来晚上他连啤酒也不敢喝。田中这个人蛮有意思的,他对条约局长说“哎,中国人对朋友还是蛮照顾的。他请我们来,你是我带来的,所以,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条约局长放心了,就喝啤酒了。

  1972年9月29日,中日两国正式在人民大会堂签署了《中日联合声明》。声明宣布,日本国政府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两国政府决定从即日起建立外交关系。

  中日双方开展的这一场“芭蕾外交”,直接推动了中日邦交正常化。今天回过头来看看,蛮值得回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