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前的那个夏天,民盟先贤赵超构作为新民报记者,参加“中外记者西北参观团”赴延安访问。单从“西北参观团”这个名称看,似乎和延安关系不大。由此可见,延安这个地名,在国民党统治区几乎就是个禁词。斯诺的《红星照耀着中国》,为什么中译本取名《西行漫记》,就是这个原因。实事上,新民报原来指派去延安的是浦熙修,可国民党宣传部一见这个名字,便以“女人不便”为由拒绝了。据《赵超构传》作者张林岚先生考证,国民党方面看到赵超构这个名字很开心:“就让这个聋子记者去吧。”不料就是这个两耳重听,操一口难懂的温州官话的记者写出了《延安一月》。
70年后的今天,重提《延安一月》还有什么现实意义呢?
我以为有的。
就说中共吧,作为一个革命党,她当年的宣传极为成功。比如对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政策的揭露,对蒋介石独裁专制的批判,对“四大家族”的揭露,“联合政府”主张的提出,“五一口号”的公布,无一不是成功的事例。但不可否认的是,当年的宣传存在着“矫枉过正”,于是出现了现今一些人对历史的“反思”,甚至出现了对蒋介石和他统治下的民国的“推崇”。回过头去,看一看民盟先贤当年的作品,无论是黄炎培的《延安归来》,赵超构的《延安一月》,还是陆诒的《战地萍踪》,都是客观公正,生动鲜活,至今仍有很强的吸引力。说到陆诒,我想补充几句。他当年和范长江齐名,是著名的战地记者,1938年起任《新华日报》采访部主任,可后来退出了。为什么呢?陆诒的儿子亲口告诉我,1943年其父采访沈钧儒先生,请他谈对当时热火朝天的宪政运动的看法。谁知文章在《新华日报》上发表时,却多了一段沈老没有讲的话。陆诒找到修改他稿件的那位领导,与之争论,以为此举违背了新闻记者的底线。据陆公子说,这是他父亲退出的重要因素。试想,如果赵超构当年在中共的报刊工作,遇上一位如此这般的领导,他在《延安一月》中对毛泽东等中共领导的生动描述还能保留吗?
当年让延安闻名天下的作品有三部,一部是美国著名记者斯诺的《红星照耀着中国》,另外二部,就是本文所说的《延安一月》和黄炎培1945年7月访问延安后写的《延安归来》。斯诺是美国人,他的作用暂且不说。可黄炎培和赵超构的作用就不能不说了。它让我想起了习近平同志九十年代写的“忆大山”,其中有一句话,大意是大山是个民主人士,他在文化人中起了独特作用。习近平担任中共中央总书记说过类似的话,就是要充分发挥民主党派的独特作用。然而,环顾当今,民主党派究竟能够发挥多少独特作用呢?尽管主流媒体加大了对民主党派的报道,但那些署名文章和各种活动究竟有多少特色呢?由此我不能不想起已故民盟中央主席费孝通,他当年是这样向民盟成员介绍中国政党制度的:咱们有一位先烈闻一多,他的名字就可以说明中国的政党制度,那个“一”就是中国共产党一党执政,那个“多”就是民主党派和共产党多党合作。这样的言语是多么亲切,多么自然啊!
如果说赵超构的《延安一月》70年前,起到了中国共产党所起不到的作用,为中国革命的成功发挥了独特的作用的话,那么70年后的今天,作为中国的参政党,我们有什么理由不从《延安一月》的成功中汲取经验,为实现“中国梦”发挥独特的作用呢?!